第三极关门 曲终人难散

  据一位知情人透露,2010年1月15日的供应商大会上,第三极书局曾表示过准备申请破产保护。记者向第三极书局工作人员询问此事时,得到了否定的答复。此事让大家又开始关注起第三极书局的去向问题。

  2010年1月18日傍晚,记者收到一条短信:“通知:尊敬的读者,北京第三极书局有限公司决定于2010年1月20日停止营业,给大家造成不便敬请谅解!开店时间、地点我们会另行通知。”当记者与一些出版社工作人员沟通时,发现这则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停业前遭“挤兑”
  
  1月19日上午9时左右,记者来到第三极书局国林风店,书店还在营业,然而在楼梯的转角处赫然贴着一纸通知,其内容与前一天的短信内容相同。在卖场内,记者看到,已经有一些书架被清空,书店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着给下架图书进行打包,针式打印机、打包机工作的声音不绝于耳。第三极书局的采购人员一边忙着将图书录入系统,进行分类,一边忙着接待闻讯而来的出版社发行人员。10时左右,店内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主要是前来购书的读者,当然也不乏前来“挤兑”的发行人员。记者从采购人员和发行人员的谈话中得知,书店预计将卖场内的全部图书于春节前清退完毕。

  1月19日下午,二十余家图书供应商的百余位发行人员前来索要书款,一度出现哄抢场面,直到警方出面予以干涉才得到控制,索要货款的人员直到晚上11时才逐渐散去。在第三极书局办公室里,其母公司中关村文化副总经理霍全生态度强硬,并出示了《关于停止经营,清退货品的通知》,表示20日一早,各家出版单位先整理、运走现有库存图书,至于欠款问题,等存货清理完后再做处理。“现存除了货币资金30万元外,还有其他物品”的声明并没有让大多数发行人员接受这项方案。

  1月20日上午,当记者再次来到第三极国林风店时,入口处已被工作人员用书架堵住,而门口悬挂的“祝贺第三极书局国林风店开业”的条幅有了几分戏谑。昊海楼的保安告诉记者,员工没有到店内办公。第三极书局终于没能熬过“年关”。

  自去年9月底低调宣布搬迁后,在业界看来既名存实亡又处于“诈败”质疑之下的第三极书局,其命运终于尘埃落定。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出乎记者预料的是,对于闭店的消息,很多出版界人士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原第三极书局副总经理田园告诉记者,凭第三极书局背后国风集团的实力,依旧可以继续做下去。去年9月,第三极书局减少经营面积在一定程度上或许就说明了问题。当时他参与了几家书店新址的选择,最后此事无疾而终。

  田园表示,闭店是由于供应商方面的压力太大,得不到足够的支持。“至少书店规模小一些,产生的影响也会小一些。”田园认为,除了与同行的价格战导致压力很大之外,与国风集团的战略调整也不无关系。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书业人士认为,一方面,之前第三极书局铺的摊子太大,并且在与同行的价格竞争中元气大伤,经营陷入困境似乎是必然的。她同时指出,由于第三极书局的母公司成功将第三极大厦出售,赚得了一笔,第三极书局国林风店的存在也就没有了太大价值。

  作家出版社副社长扈文建称,去年9月底的“搬迁事件”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兆头,大书城尚且经营不善,靠小书店更难有竞争力。在缺乏经营能力的情况下,关店也是很正常的选择。但是应该关注的是国风集团董事长欧阳旭这些秉承文化信念、坚守书业的企业家的做法。扈文建表示,书业特别是图书零售业并非能获得很大利润的行业,民营书业很大程度上源于从业者对文化的坚守,由此看来,此前一直坚称自己秉承文化理念的第三极书局就不应该退市。记者想了解欧阳旭本人对此的看法,但他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后果,谁来买单?
  
  很多业内人士表示,此事虽然只是个案,但关乎民营书业的发展、上下游合作关系、诚信等很多问题。

  田园认为,第三极书局退市一事并非“自家事”,会涉及上游对下游民营企业的评价问题。对于如此规模的一家大书店而言,如果其不能在退市中处理好其间的关系,很可能导致上游企业对下游民营企业在账期、折扣方面政策的紧缩,这对近几年市场连续疲软状态下的书业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甚至带来致命的打击。

  扈文建对此也持相同观点,他认为,民营渠道的发展一定程度上得益于出版社的市场拓展,账期、折扣、政策可以说是民营书业的生命线,一旦民营书业的诚信出现了问题,则很可能导致“群体性事件”。他还指出,由于第三极书局规模很大,其退出是否会引起民营零售企业的“退市潮”同样值得关注。一方面,民营零售商解决了目前零售网点不足和图书的个性需求问题,并且加大了市场上图书的吞吐量,这对上游出版社至关重要;另一方面, 2009~2010年,国有出版企业的资产评估被提上日程,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面积的坏账对出版企业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此外,如果民营零售企业如多米诺骨牌般纷纷倒下,网上书店会填补这个空白,市场的多元性就会大大减弱,对上游而言,市场博弈将更加困难。一旦真的引发退市潮,后果将无法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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