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另类数字化阅读

    朱奶奶今年69岁了。过去两年里,她“读”完了110本书,远远超过了她读研究生的孙女的读书速度。更准确地说,朱奶奶的书,是“听”完的。日常准备晚饭的时候,散步的时候,等车的时候,或长或短的闲暇里,朱奶奶都会握着他的MP5靠近耳朵,任由一个阅读的世界照进自己的生活,让赛金花、邓丽君或石光荣的故事陪伴自己。

    朱奶奶的老伴儿去世后,女儿送了她这个MP5,定期为她下载有声读物。下一步,两人筹划着买个智能手机,这样下载和播放都会更方便。

    就在你的身边,声音与数字的融合载体正在改变着我们的阅读。对于有声阅读,很多人茫然不知,一些人寄望不浅,另一些人则谨慎怀疑。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阅读古典的比特白云

    钟华是北京邮电大学一位普通的汉语教师。然而,在无人打扰的傍晚或深夜,安静的房间里,借着电脑、网线与麦克风,他又是名为“白云出岫”的ID,用磁性的嗓音朗读着“古之学者耕且养,三年而通一艺……”网络那头,早有同好等待着从网盘下载他阅读的古典文学,随书聆听。

    上世纪80年代,年轻的钟华还在中国医药大学学习中医。面对一本本大部头中医典籍,老祖宗的智慧都在生涩的文字里,要背要记,钟华想出了朗读并录下来的办法。他买了一部录音机,在学校的大树下朗读,在熄灯后的男生宿舍里聆听。

    2002年钟华有了自己的电脑。那一年“神舟四号”上天,中国电信刚刚成立,蓝极速网吧失火引发了网吧安全的大讨论。钟华兴冲冲地加入了一家朗诵爱好者的语音聊天室,开始了录制经典。此后他辗转各大论坛,见证了电驴的兴衰,遭遇过网站解散资源难寻的尴尬,从最初的《千金方》到《资治通鉴》,朗诵录制的经典越来越多。

    截至现在,他已经录完了包括四书五经,《昭明文选》在内的800多小时的有声读物。与产业化的有声读物不同,他录制的有声读物是必须配书聆听的。因为制作古典文学有声读物的初衷,是希望大家能静下心弄清音义,踏实看懂。 

    他与妻子因对朗读的共同热爱而走到一起。两人近期合录了《红楼梦》发到网上。没有配乐,钟华旁白沉稳亲和,妻子嗓音生动多变:娇俏爽利是晴雯,和蔼大气是贾母,雪淬新竹是林妹妹……

    和许多网友一样,他满怀单纯的热爱,并将这热爱燃烧给众人。他热爱古典文学,觉得中文和中医相类,只不过中医梳理人,中文梳理文字。

    聆听能否让我们更爱读书

    “很多人觉得有声读物就是读出来的书,其实没那么简单。”有声读物专业网站酷听网出版中心总监于琦向中国青年报记者介绍说,他们制作的有声读物包含文本的配乐朗读以外,还有小说剧——一种介于小说和广播剧之间的语言类剧目。一本书从文本到高质量的音频产品,平均要经历一个月到一个半月的制作。谈下版权后,编审人员讨论出录音方案,历经试音、选角、台词朗读会,录音导演与演员着手正式的录制,最终的成品在剪辑、配乐、特效制作后,还要经过最后一遍审听。“不同书籍适合的声音不一样。比方柴静的《看见》,单纯的配乐朗诵形式就很好,《鬼吹灯》则可以做成十分精彩的小说剧。”于琦说。

    数字出版是另一个关键词。有声读物在西方的兴起与汽车的普及有关——人们很乐意在上下班的路上听听车载卡带或CD里的故事。如今,网络使得丰富的资源触手可得,而移动互联的发展和智能手机的普及则使得下载和收听变成动动手指头的事情。手机用户可以干脆装上手机客户端,随下随听。在这样的时代,声音的伴随性被放大,带来了超乎纸质书的便利。

    于琦自己就是有声书的爱好者。这个年轻的父亲在工作与家庭的忙碌间隙,在北京城里著名的交通拥堵过程中,听完了《心理学的故事》等多本社科类书籍。“我好久没有看过这么多书了。”他笑着说。

    “现代生活无数的碎片时间都可以被利用起来。”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数字出版研究所研究员毛文思对听书现象如此评说。“双手和双眼被解放了,人们可以随时随地阅读,并能在收听的时候做其他事情。”

    不仅如此,毛文思认为,无论是盲人、弱视人群,还是婴幼儿、或是文化水平不高的读者,都可以进行内容的收听。获取知识的门槛被降低了。

    静悄悄的“产业元年”

    我们正在亲历声音和数字融合,问题是,中国有声书会迎来国外爆发式的增长么?

    美国有声书如今已是12亿美元的大产业。据有声出版机构联合会(Audio Publishers Association)网站公布的数据,2011年美国有声读物的出版数量是2009年的两倍有余,其中,网络下载类销售额占总销售量六成,比上一年增长了近30%。数字出版的发展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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