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城系列又添耀眼新作——《泰晤士:大河大城》

    《泰晤士:大城大河》为著名作家彼得·阿克罗伊德继《伦敦传》《威尼斯:晨昏岛屿的集市》(读城系列)之后推出的又一力作。本书从一条河流的变迁开始,书写了整个地区文化。

                    水是最好的
                            ——古希腊诗人品达

    伦敦的各种乐事,最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之一的是在一个温暖的夏日傍晚,沿着泰晤士河南岸散步——在伦敦漫长的夏日黄昏开始浸入夜晚之际。从威斯敏斯特桥那里出发,看着议会大厦的倒影在黑暗的水面上闪动着粼粼波光,然后沿着满是剧院、博物馆、餐馆、商店、以及曾经是建在河边的储货仓库、现在被改成时髦公寓的一栋栋建筑物向东走去。沿着河畔一路向下游走去,你会路过很多桥:后现代主义的亨格福德桥、实用主义的滑铁卢桥、维多利亚时代用铸铁建造的黑衣修士桥……头顶上是颇具欺骗性的、远看精巧纤弱的“伦敦眼”在转动着,其转动速度之慢,肉眼几乎很难一下子觉察到。在反射着城市夜晚光芒的河面对岸,矗立着金融城密密麻麻的建筑物,诺曼·福斯特的大尺寸的“小黄瓜”直插天空,统领了被圣布莱德教堂的“婚礼蛋糕”塔尖所装饰的、原本看起来更优雅的天际线,这座教堂是克里斯托弗·雷恩在1666年伦敦大火之后所建造的数座教堂之一。在泰特现代美术馆那里——之前是河岸发电厂——你的脚步会将你带到仅供行人通行的千禧桥;这座桥一度因桥身摇晃而遭人嘲笑,现在经过加固,是居民和游客都常用的桥。在桥上走到一半的时候,朝你右手的河下游看,横跨河两岸的是瑟沃克桥和伦敦桥,还有另外一个伦敦有名的地标:建于维多利亚时期的、建筑风格是新哥特主义的塔桥。在千禧桥上直接向前看,是雷恩的杰作——圣保罗大教堂;教堂巨大的圆形穹顶占满了眼前的整个天际,波特兰石在泛光灯的照明下发出明亮的光芒。

    215英里长的泰晤士河浓缩了伦敦的历史——一段以其河流为中心的城市史。写过多本小说与传记的彼得·阿克罗伊德,以其惯常的雄辩与彻底,告诉我们为什么会是这样。《泰晤士:大河大城》是其《伦敦传》(2001)的姊妹篇,并且与前作相同,他让写作对象充满生命,像个活物。“传记”一词——就词源来说,这个词的意思是“生命书写”——在此显得非常恰当。作为一本传记,《泰晤士:大河大城》很有必要地将这条蜿蜒曲折的河从其位于格罗斯特郡的塞伦塞斯特的源头写起,一直写到格雷夫森德以东的入海口——泰晤士河在那里投入北海的怀抱。但这条河在历史上的真正影响毋庸置疑是与那座可以说是由它一手打造起来的伟大之城紧密相连的——泰晤士河的水源对伦敦的方方面面都至关重要。

    “传记”一词通常意味着一种按时间展开的顺序。阿克罗伊德这本书在前面讨论河边的第一批定居者及“泰晤士”这个古老的名字可能来自凯尔特语这些内容时,似乎是符合这一规定的。然而实际上,这本书是按照不同主题展开的,各章节由不同的小标题汇聚在一起,譬如泰晤士河的经济史、宗教对河的使用、河边的动植物、对河的艺术表现等。同《伦敦传》一样,阿克罗伊德在《泰晤士:大河大城》中也是以架屋迭床的方式,将事实、数字和故事一层一层垒起来。每一章的时间跨度往往很广,譬如在与天气有关的一章,同一页的内容包括第一次有记载的冰霜节——每逢泰晤士河少见地冻住之时,伦敦人在河上举办的游乐活动——那是公元695年,以及2003年的第一个月,泰晤士河大坝在一个月之中就被迫关闭18次,以防止发生洪水。其余的章节包括河岸酒吧、河上的体育活动与休闲花园、作为粪坑、垃圾站及疾病孳生地的泰晤士河——引起1854年霍乱大流行的水源问题,直接被作者指向泰晤士河。在名为“死亡之河”的部分,包括一个具有奇怪的吸引力的章节——讲述泰晤士河如何累积了越来越多的与尸体相分离的头颅,以及有关谋杀、自杀及在黑暗、冰冷而危险的河上意外溺死的各种历史。“在伦敦的犯罪史上,”阿克罗伊德告诉我们,“没有一例有关罪犯游过泰晤士河而逃脱追捕者的记载。” 在名为“艺术之河”、讲述绘画、音乐与文学的部分——包括卡纳莱托、惠斯勒、亨德尔、雪莱还有其他人——阿克罗伊德在谈到狄更斯(他也为狄更斯写了一本传记)的时候,也是同样暗示着危险的语调:“从未有作者如此出色地把握住了泰晤士河令人忧伤也使人害怕的一面。这是一条秘密之河,一条浓雾与烟尘之河,一条夜晚——因此也意味着神秘——之河。”《我们共同的朋友》这部小说,开篇就是丽兹·海科塞姆划着一条小船——在湿滑、到处渗着泥浆的泰晤士河上,她的爸爸在河上寻找漂浮的尸体,希望能从尸体上收获点什么。幸亏查尔斯·金斯利的《水孩子》和肯尼思·格雷厄姆的《柳林风声》也出现在这一章,令这部分的内容一下子明快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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